81. 除夕祸事 干旱初显_六零之囤货强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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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1. 除夕祸事 干旱初显

  楚沁嗦粉嗦得汗流浃背。

  手工制作的地瓜粉软糯弹滑,携带着酸辣鲜美的汤水,顺着舌头和食道下肚,汗水便不由得从毛孔中分泌出来。

  或许是上辈子过得太艰难,她特别喜欢重口味的食物。酸辣粉中放了大量的辣椒和醋,完美戳中楚沁的喜爱点。

  油滋滋的炸丸子浸泡在汤汁里,吸满酸辣味的汤,她一口一个,吃得又畅快又满足。

  一碗毕,楚沁没再多吃,她晚上还有涮锅吃。

  家里没有铜锅,楚沁就用陶汤锅代替。

  这是她特意买的陶汤锅,比一般的陶汤锅要大许多,楚沁甚至可以直接把它放置在火塘里。

  她今晚的年夜饭是打算在亭子里吃的,毕竟火塘方便。

  楚沁开始熬汤底,用的是羊骨汤。

  她炖羊汤很有一手,炖完后完全吃不出来羊肉的膻味儿。

  炖完后直接倒在汤锅里,火塘旁边摆放着她切得薄薄的羊肉片和牛肉片,还有荤素两种炸丸子,再加上白菜野葱以及冻豆腐,已经很算丰盛了。

  村里开始有鞭炮声传来。

  楚沁看眼天色,这会儿大约是傍晚四点半,天已渐渐暗沉。

  今年多数村子的年夜饭都是在食堂吃的,但高树村却没有。

  这也正常,毕竟高树村和多数村子不同,其他村子在分粮时是直接把粮食分到大队食堂的仓库去,队员手里并没有粮食。

  而高树村却是直接发放到队员的手中,只每个月按照家里人头收取固定的粮食。

  这样其实有个好处,粮食在队员自己的手上,队员们对粮食的多寡知道得一清一楚。

  不至于放开肚皮吃,甚至怕自己吃不过别人而抢着吃,吃到最后对仓库里的粮食还剩多少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
  据说静水庄一开始也是如此,后来杨兵发现这样不行,找韩队长取经后就立刻将粮食发放到队员的手中,可见大锅饭的弊端不少人都发觉了。

  只是发觉了,为何还不及时止损?这也是楚沁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一点。

  楚沁又哪里晓得,这是其他地方的高产量给了他们自信心。

  一亩地能种出万斤粮,这是报纸上说的,在他们看来能上报纸,还是全国最大的报纸的新闻肯定真到不行,绝对不可能如自家大队那般弄虚作假。

  在许多人看来粮食往后不用愁了,温饱问题已经要解决一半了。

  即使他们放开肚皮使劲吃,吃到自己大队没有粮食也没关系,国家政府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,迟早是要发放救济粮的。

  该说不说,这种说法挺多人信。

  就是高树村都有人嘀咕,说韩队长节省粮食节省到最后反而会吃亏。

  楚沁少有和人交流,自然不晓得出现了如此“强有力”的说法来。

  阴天天黑得早,才傍晚四点半,就已经看不见对面层层叠叠的山了。

  楚沁拉开门,开始燃放鞭炮。

  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
  点燃引火线,鞭炮声音终于带来年味儿。

  她又去给原主父母的牌位上柱香后才开始吃年夜饭。

  菜谱上说,说吃涮锅要用蘸料,用的还是芝麻酱。

  楚沁家里不缺芝麻,自然做了芝麻酱。

  本就香的芝麻在炒制且捣碎研磨后更是香醇无比,再加上芝麻油和盐,香味霸道到酸辣粉的味儿都盖不住它。

  楚沁舀两勺芝麻酱到碗里来,用水搅和搅和稀释开来。

  又准备一碗辣味蘸料,等羊肉汤烧开后,就开始吃。

  她刀工好,羊肉牛肉都切得极薄。

  先用筷子夹起羊肉片,在滚烫的汤里烫几秒,肉片变色卷起,再放到芝麻酱里沾沾,入口的那瞬间,楚沁眼睛比手电筒还亮。

  她没想到会这么好吃!

  羊肉鲜嫩,有膻味但是不重,外表裹着的芝麻酱太加分了,楚沁分在遗憾自己前一十年竟然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。

  她又烫了牛肉,因为部位的原因牛肉要老些,只是牛肉的本身味道更合楚沁心意,于是楚沁烫牛肉的频率并不低于羊肉。

  这顿注定是要吃肉吃到爽的。

  楚沁把两盘的肉全给吃了,只是肚子不过才半饱。

  又吃两碗的烫炸丸子,“嚯嚯”两声,楚沁被烫得呲牙咧嘴的。

  冻豆腐在锅里煮完后更是烫,本身寡淡的冻豆腐沾了辣味蘸料后就都是蘸料香。

  辣味蘸料是用辣椒野葱和芝麻油调的,再加点生抽白糖和陈醋,吃多了倒觉得比芝麻酱蘸料好吃。

  汤锅热气腾腾,楚沁加了几回的热水,从傍晚四点半吃到将近六点。

  天已经完全黑,楚沁吃得嘴皮发麻。

  她太饱了,直接惬意地靠在椅子上,完全不想站起来。

  雪又开始下,楚沁暗骂这贼老天。

  这几日的雪量足足抵得上上个月全部的雪量了,这是要把明年的雪一口气全下光吗?

  她又不禁庆幸,庆幸自己在冬日来临前特意把房梁和屋顶给检查了一遍。

  接着又想到其他人家,再这般下雪,怕是得压塌一些房屋呢。

  但这些问题不归楚沁管,村支书和韩队长自会解决。

  她今天准备的菜吃了个精光,一片叶子都没剩下。

  甚至锅里的骨头都被她敲开,把骨髓给吃了,楚沁差点就得扶着墙走路。

  还是前18年饿得太狠,导致楚沁在吃上很是执着。好吃的东西吃到饱是不够的,得吃到撑才满意。

  除夕的夜晚要守岁,但楚沁没这习惯。

  她极少熬夜的,一直以来能早睡就早睡,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,再将前几日的未干衣服放到烘笼里烘烘,这般忙活下来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九点。

  楚沁披着衣服,再给原主父母的牌位上一柱香,看着点点香火光,想起前世的爷爷,她不禁有些恍惚。

  幸而一阵冷风吹来,把楚沁吹回神。

  她先去检查大门有没关闭,再将堂屋门给关了,回到卧室中,感受着房间的热气,楚沁闭上眼睛睡个好觉。

  今夜,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一夜。

  因为是除夕,村支书也没去管着有没有人打牌了,索性让他们这些赌鬼放纵一晚,否则说不准又得固态萌发,跑到村外去打。

  而韩队长则有些担忧,他与村里那些岁数大的老人聚在食堂里,讨论明年天气的事。

  “尽量多屯点粮吧。”徐太爷说道。

  他是猎户出身,对有些事还更敏感些,看山里水流量减少就能猜得出是要旱几年的。

  又有人道:“明年春耕提早些?还好咱们村挖了水渠,等雪化后就接着挖吧,最好再挖两条水渠出来。”

  韩队长摇摇头:“明年怕是没时间,公社说还得继续砍树,加上炼钢和水库的事……没办法顾及咱们村的水渠了。”

  “那咋整?”说话的是韩队长的堂叔,过完这今天他就85岁,在村里算德高望重,“啥事儿都没有粮食的事儿来的大,要不就给推了。”

  韩队长苦笑:“这能咋推,得被批评的。都是任务,炼钢铁和水库还有咱们村村北烧的那些都是上面要求的任务。”

  韩堂叔:“公示那位书记不是要走了吗?”

  韩队长:“是要走了,但人家在位一天就必须得……”

  韩堂叔苦口婆心劝说:“我又不是让你跟他对着干,他安排烧的村北那个啥炉可以先停下来的嘛,你管他晓不晓得呢,反正我听说最多明年四月份他就要离开咱们扬子沟。”

  那玩意儿闻着真挺呛人的,而且挖得满地都是坑。

  “唉!早晓得村北那片地早就养好了,今年都准备种地瓜的,又遇上这事儿。”

  真是可惜。

  “别叹气了,明年再是干旱,咱们村有水渠总会比其他村好许多。”徐太爷说道,“特别是联通上溪河的那条道已经挖好了,还好当时定国你做了这个决定,要不然咱们这会儿就只能发愁了。”

  韩定国解释:“这事是楚沁去年提的,这孩子在有些事上看得比我还清,聪明得紧。”

  徐太爷惊讶:“是吗。”

  楚沁有这本事?她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了,一直就挺胆小,还能找韩定国提建议?

  徐太爷虽有些不信,但也没说出来。

  韩定国说完不知想到什么,忽然道:“我又记起一件事来。水量下降的事儿楚沁也是跟我说过的,咱们村有水渠,总会不会最先断水,但是她说得防备着流里村。”

  “流里村?”韩堂叔皱眉,吸吸烟,“这有什么说法吗?”

  徐太爷瞪着浑浊的眼睛道:“流里村在咱们村旁边,上溪河得先经过咱们挖的水渠,才能流经流里村附近。”

  “她这是怕流里说咱们截水呢!”徐太爷斩钉截铁道。

  韩定国点点头:“这孩子想事周全,咱们村和流里村都不想静水庄一样,有上溪河从村里穿过。只是,流里村离上溪河原本还比咱们村更近些,咱们这水渠一挖,现在跟静水庄也没啥两样了。

  要明年真有干旱,流里村肯定是不会上罢甘休的。”

  这其实也正常,毕竟若是换成流里村截了部分水流,他们高树村也得气的不行。

  但……在这种紧要关头,还是抛弃一些换位思考等等的良好习惯吧。

  韩队长一时之间就想了很多,心里主意一个一个往外冒。

  夜渐渐深了,许多人都回到家中。

  今天晚上有条件的人家蜡烛要彻夜点,在许多人终于受不住,准备睡觉时,楚沁已经进入深度睡眠。

  房间寂静,唯有壁炉燃烧的声音。

  壁炉中的火柴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完全不吵人,反而助眠。

  因为没有添柴,炉中的火在凌晨两点时即将熄灭,小白不自觉地往壁炉边上靠。

  楚沁呢,原本伸到被子外的腿也躲到被子里了,把被子拉到头顶,整个人躲在被子中。

  她呼吸平稳,可见睡得很香。

  因为壁炉尚有余温,楚沁完全不晓得今晚气温一路猛跌,直接来个大降温。

  更不晓得风雪渐大,屋外是萧萧风声,鹅毛大的雪被风裹携着摔打在玻璃窗上,发出阵阵动静。

  凌晨三点,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。

  高树村漆黑无比,各家各户放在案桌上的蜡烛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,忽地一下就熄灭,光源彻底消失。

  雪花继续飘落,压得枯枝“咔嚓”一声,断在树下。

  “啊——”

  忽然,有动静传来。

  接着又是一声:轰——

  似乎是哪处倒塌了。

  在人们都还沉睡着之时,有处地方倒塌了。

  小白蹭地就窜起来:“汪汪!”

  楚沁被吵醒,没等她反应过来,小白接着又“汪汪”叫唤。

  “咋啦?”

  楚沁腾地坐起身,揉揉脑袋皱眉。

  没等小白继续叫,她便听到远处传来声:“房塌啦,救命啊!”

  楚沁瞪大眼睛,赶快下床。“谁家屋子塌啦!”

  她第一时间就是朝着自己家的房梁看,生怕自家也得塌。

  匆匆披上衣服,打开房门,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,冷得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在她的裸露皮肤上。

  又降温了!

  楚沁立马判断出来。

  她又想到楚婶儿,楚婶儿在前几天说过要让小叔去修固房梁,也不知道修没修。

  楚沁急得不行,等她把煤油灯点燃,要打开堂屋的门时,远处又是凄惨的喊声。

  “救命啊!被埋住啦!”

  楚沁“咔哒”一声,将门闩打开,她还没拉门呢,门就自动朝着里头开了。

  她吓一大跳!是风,外头风真大。

  呼地一下,煤油灯的灯光熄灭。

  屋外是漆黑一片的,但再怎么漆黑,楚沁也能发现和门槛齐平的雪!

  只是一晚而已,雪已经积到门槛了。

  而空中纷纷扬扬,依旧没有停歇。

  楚沁心里一咯噔,冷汗直冒,心说这肯定不是第一户。

  果然!在她返回去拿手电筒时,听到房屋坍塌的声音,这回离她很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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